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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泡沫是可有可无的。向杯子里倒啤酒,在啤酒尚未倒满时,泡魔求饿早早的幸福的溢出来,甚至倾泻
满桌。我喜欢喝啤酒泡沫,即使屋子里全是罐装啤酒,我还是不厌其烦的把酒倒进杯里,看它激起泡沫,然后把泡沫吸入口中,感觉它们慢慢溶化。和啤酒泡沫一样,我过着一种可有可无的生活,享受着一种可有可无的幸福。
直到我邂逅一个传说。
这个传说是:如果你在清晨6:30分在TY大学碎石甬路上骑车,就会与一个美女不期而遇。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不相信这个传说,因为它差点让我出了车祸——要命的那种。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从校外的处所骑车到碎石甬路时,我看了看表,竟然刚好是6:30,一秒不差,当时我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而我再把视线放到前方时,就命中注定地遇见她了。
当时她在我前方的斜道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默默的喁读。在露水中婉转折射的阳光和初醒的牵牛花中她美的一尘不染。
我并不是一见美女就大脑进水的人,可那时手竟不争气的一歪,车子就正巧不巧撞在甬路旁边的树上。
她听见响声,回过头,不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单纯为我狼狈的模样,她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开来。在她一笑走后,我又在她那杀伤性的笑容里呆了秒才回过神来。我迫不及待的把车存进车库,急急忙忙跑到江中东宿舍,要将早上的惊艳倒给他听。
江中东是我班上的死党,我们两个并称“东邪西毒”这自让是我们的自称,官方对我的的称呼是“不是东西” 。我虽住在校外,中午和晚上 都在食堂吃饭,饭盒就放在江中东的宿舍。我也就成了该宿舍的第九人,并且负责每天早上叫这帮懒鬼起床。
象往常一样,敲门持续了很久之后,江中东才来开门,第一句就是:“苏西,又是你啊。”今天不跟他计较太多,我把他轰回床上,开始述说今天早上“英雄”遇美的事。。由于我形容那美女的相貌的词词性过于严重,宿舍里处于半年清醒状态的兄弟们也全情醒了,一个个竖起耳朵听过来。
等我用尽所有能用于描书述和美貌的形容词并结束这个故事的叙述后,江中东定定的看了我很久,接着意味深沉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正为知己相知感动不已时,这厮却撇过我对兄弟们说:“看吧,我说起早没啥好处吧,这下苏西就遇见鬼了。”我差点吐血。
算了,这小子就是这样。平常这种情况我们早就唇枪舌剑的交锋起来,但今天心境的确不同,竟放弃了反驳。我开始诧异TY大学 这深宅大院的深度,这样的美女竟然今天才遇到。江中东回头不见我的驳论,这才奇怪了,喃喃的说:“难道真的遇鬼?……”
当我要把这个遇见当作生命中的一个偶然时,同样的偶然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中午到食堂打饭,竟又被我遇见她,她在饭桌上托着精致的腮,似在等人。我虽瞠目结舌的惊异,但终究没有靠近她的勇气和理由,再加上宿舍里托我打饭的兄弟正“嗷嗷待哺,”我也只能在途中经过的地方偷瞄两眼,在出门时再补瞄一眼,心想没料到今天体验到了萨特的“孕妇理论’,(该理论是指一个妇人在怀孕之后,才会留意到其他孕妇的存在。我演绎为,一个看到美女的人,也会留心到这个美女的存在。)因为走得急的缘故?我的心跳有些加快。
听说一个老师在解释“奇迹”时,让一个人从七楼跳了三次,次次安然无恙。而学生的回答却总不对题意,:第一次是“侥幸”,第二次是“偶然”,第三次是“他习惯了”。我不知道下午我在图书馆第三次遇见她算是奇迹还是习惯了,但我知道这次心跳得厉害不是因为走得急了。因为我绕过书架到另一行看见她时,心就跳得我喘不过气来。自然,她没注意到我。她正用纤细的食指在书脊上滑行着找书,所以我只得见她的一个背影,但单是从上额到下巴那条曲线,已是让我心动不已。我突然想到我们的借阅证正放在一起,就再也无法打消这个念头,我几乎是赶着心跳的节奏推出书库,走到放借阅证的盒子里假意找我自己的。还好今天来得人不多,我马上发现了她的,照片上还是高三时的清秀模样。我急忙看她的名字和班级:程瑶嘉,国贸七班。之后象做贼刚偷了东西,赶忙离开了现场
“程瑶嘉?”江中东重复着这个名字,说,“还真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啊?”
我确定性的点头,其实我也觉得这应该是某部小说里女主人公的名字,但于她,这个名字配的刚刚好。
“你是说你今天在甬路,食堂,图书馆三次都遇见她?”江中东又置疑似的询问道。
我再次确定性的点头。为了使自己相信这是事实,这次点头非常的用力。
“真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江中东一脸“的而且确”的表情。由于在这种表情下的他经常厉行恶搞,所以我小心等待了很久,见未与异状,则说:
“那我该怎么办?”
“等一下,”他抓起旁边一副扑克,翻出一张红心Q。
“恩,追她吧!”
“这红心Q是什么意思?”我询问道。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你算得哪门子命?”
“谁说我在算命?我只是加强下气氛而已!”
KAO!I FAINT !
但……追她吧。
“我有个老乡是国贸8班的,估计8班和7班是一起上课。我呆会把他的课程表抄过来。”
“等一下,我是这种人么?”我坚定得看着江中东的眼睛。
“江中东吃了一惊,象蝙蝠恍然发现和自己谈天的竟然是只老鼠。
“对不起,我不是……”
“什么时候把课程表给我?”
“啊?!”
“啊什么啊,刚才那句只是普通的疑问句又不是反问句。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哪种人而已。”
江中东终于也被我整昏一次。
于是,我便在开始了坚持不懈且偷偷摸摸的追踪行动,但苦于只与她擦肩而过后,除了心跳次数与次具增外,毫无进展的成果,还被江中东嘲笑自己69岁必死于心力衰竭。
这一天,恰好没课的我看见恰好没课的她,走进学校的机房,也尾随进入。我付过押金后,滑到她的机位旁,看见她正在聊UC,我心头一动,我也有个UC号,不妨就这样与她在网上结识!
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要知道她的UC号,……只有偷看了。
虽然我一向自诩脸皮厚得如城墙,但从未禁过实践的考验,第一次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不免有些胆战心跳。幸好UC号不象QQ号那么长,我来回看了几眼,终于将号记住了。她没有发觉!我定一定心,在旁边一个机子上上了线,向她发过去加好友的信息:“TY大学”。这的确是一个既不充分也不必要的理由,但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将她的姓名输过去,反而不妥。而她若知道两个人是同一所大学,就可能应为使用UC的人少而加我做好友。
幸好!加友成功了!原来她的网名叫幻梦玲珑,我正翻看她填写的个人资料,她的信息发过来了。
“你的网名很有意思,为什么叫‘跑’呢?是逃跑的‘跑’吗?”
“不,是‘奔跑’的‘跑’。”我回道。
“那你奔跑是为了什么呢?”
“从前我在追逐一只断了腿的蚂蚁,它叫组懦弱与受伤害;接着我追逐一只鳄鱼,它叫做不安与恐惧;最近我都在追逐一只珊瑚色的小鸟,它叫做幸运与缘分。”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单只这一句话,就让我的兴奋点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虽然明知道要被江中东糗一顿,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把战果告诉了他。果然他脸上仍然严肃,看来又要恶搞。
”苏西,不是我泼你冷水,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没想到他会冒出这种话来。我望了望他的神色,由于他平常也是演技臻绝,我看不出他是认真还是会说出笑话来。
“昨天我更国贸8班那个老乡聊天,哦说我一个兄弟打算追程瑶嘉,我那老乡就露出一种兔死狐悲的神情来,跟我说赶快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怎么?”我心头不觉一沉。
“你知道她是什么出身吗?她父母都是江南大学的教授,父亲还在前年出国了。她则从小起就是名才女,会弹钢琴,会画油画,喜欢的音乐是勃拉姆丝,画的话也得过一等奖。所以说,你跟她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是的,江中东知道,我只会粗弹一曲吉他,喜欢的还是流行的漫画,喜欢的音乐是痞子阿姆和周杰伦的说唱,还有一点江中东顾及我的自尊没说出来——我家随非贫苦,但也只是在温饱线偏上一点,特别是在供给我这个大学生之后。
“而且,她已经有了一个天造地设的男朋友,就是咱们学校建筑系的,叫万仕龙,听说过吗?就是建筑系学生会的主席。他与我们这些庸人不同,是从小立志继承父业作一个建筑师的。而且听说他还会拉小提琴,对音乐懂得很。”
我完全沉默了,江中东扶上我的肩,“算了,苏西,还是算了吧。可能你和她有缘无份。”
是吧。
“看得开一点,同是‘西狂’的杨过不是也说过,‘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也是‘西狂’,再说你什么都没失去。
是啊,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失去什么。
那天,我放弃了对程瑶嘉的追踪。但马哲课上,我却旷课到机房上机,而且,第一件事就是打开UC,鬼使神差般的。
我看着灰色的幻梦玲珑的头像,点中,在离线消息栏里写字,写满后,又全选删除。
“其实在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有一种矛盾心理:我渴望你的完美,又害怕你的完美。狂热使我暂时掩埋理智,但现实终究是不能掩埋的。我必定要在现实面前土崩瓦解。”
“也许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信仰,一个女神,不会降临到我的真实之中。我可以放弃,但我不能背叛。上帝的玩笑让我在心里烙下了你的印痕。”
写着写着,我渐渐发现自己的可笑了,我真的爱她这么深了么?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呢。我若真的这么痛苦,岂不是对她的侮辱?文学这个妖精,是不是让我自己设了一个迷魂阵又自我陶醉起来了?
我哂笑了一下,刚要离开,突然发现幻梦玲珑的头像亮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心差点跳出来,她竟然就坐在我的旁边!自然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却感觉一种又甜又苦的味道在胸里翻腾而心脏则象一台水泵在卖力的搅拌。
我不敢看她,只看着屏幕上她的头像。我发现她今天的心情标符是“心情不好”
“怎么了?心情很糟吗?”我一边痛麻自己多管闲事还不赶快走人,一边却早把消息发过去了。
“是啊,糟糕透了 !所以我来找个朋友倾吐一下 。很高兴你在线上。”
“那么说说看吧,有什么烦心事,我洗耳恭听。”
“是因为我的男朋友。(万仕龙,我想。)有时我觉得他既虚伪又专横。就象今天,他看似很诚恳的向我道歉,但实际上就是在敷衍我。可能他认为我已经在他手上了吧。我感觉他对我就像他对他的宠物一样。所以我也想像你一样‘跑’,奔跑或逃跑都无所谓。但又觉着这样做是在反抗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我的心情就遭透了。”
这是我无法处理的问题,显然的。她和她的男朋友感情上出问题,我是否应该幸灾乐祸?或是对她说她男朋友的好话?我两样都不能做。我只能学习江中东平时插科打诨的手段,不断的逗她笑。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出来。最后再对她说,她应该试着努力调和自己与周围的矛盾才行。
“谢谢你,和你谈了这些,心情好多了,烦恼也跑掉了。 ”
很好啊,你开心了,我也开心。我想。
“从首次见面起就觉得和你投缘,很高兴在网路上有你这个朋友。”
也许我就只应该是网路上的存在,对她来说。现实中存在的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又聊了一会儿,她要走了。我撒谎说还要停留许久,看她出门后才结了帐。接着深呼吸,意气风发的去吃晚饭。上晚自习,一溜烟的飞车回到我的“单身宿舍”,然后不开灯倒在床上身心崩溃。
这本来是我跟二叔合住的小屋,之前是二叔一个人租的。来到这个城市上学时,为了少些花销,就寄住在早来闯天下的二叔这里。而二叔却在不久前回家了。虽然在具体原因上没跟我说,但我也可大体猜到是在这里生活的不如意和在家里的爷爷年事已高。因为半年的租金已经交了。我也就继续住在这里。一个人住,还算惬意,有时甚至让兄弟们羡慕不已。不过我并没有让这里变成兄弟们的校外据点,常来得也只有江中东一人。一般是他偷跑出来,(学校的查宿还算很严),捞我一罐啤酒喝,然后我们就大谈漫画和文学,为某个作家的BUG吵得喋喋不休/
但终究没有家的感觉,没有家的治愈能力,所以我现在还是感觉很疲惫。
躺到11:30,我爬起来到屋角的小木桶里捞一罐啤酒,打开,边喝边看窗外的灯。
啤酒是二叔留下来的,横横竖竖还有十几罐/他来这个城市打工有了晚上喝啤酒的习惯。啤酒总在屋角的木桶里泡着,保持着清凉的温度。而二叔总是每天换水,所以感觉更象是养了一桶鱼。他走后,我也照做。每天换水,每天在睡前喝一罐啤酒。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我是一只青蛙,坐在深深的井里,守望着头顶的一方蓝天。突然一只美丽至极的小鸟落在井沿上,她告诉我其实蓝天好大好大,于是我就开始努力的向上爬,其间音乐响起Jay是的<蜗牛>,“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他的脸,……”在爬到一半的时候,井沿上又飞来一只同样美丽的小鸟,与她一起飞走了,而我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在一片真空之中……
若不是闹铃声救了我的命,真不知这梦如何结尾。我例行公事的吃完泡面和馒头,打定主意:以后只在网络上做她的好朋友,如此而已。超越现实的奢望放到超越现实的网上,似乎更好。
这一星期,我没有特意的去上网。
接下来的星期二下午,就是恰巧我没课她也没课的那个时候,我去了机房。
居然竟然果然她也在,我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心跳还是自然而然的加快起来。我要了一台机子,找位置上线,当我走到她的背后时,突然为靠近她的冲动烧燎得难以附加。
我狠了狠心,就在她旁边的一台机子旁坐了下来。我目不斜视的不敢看她,她也没有留意到我。我坐在机子上时,感觉一吨午餐的能量以被刚下决心用光了。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就是“跑”,也为了稳定一下心情,过了十分钟,我才打开UC,见她的头像已经在闪亮了。
“啊,你上来了!”幻梦玲珑发过来一个笑脸。
我胸口一震,这似乎就是她亲口对我说的一样。我和她的距离不足15厘米,但说的话却要在网线里百折千回,我登时感觉到咫尺天涯的巨大悲怆。
但这可不能表露,我尽量用欢娱的字眼去介绍我们系教授冗长的教课后,又暗示自己在校外上网。
这次我跟她谈到了家乡。
她开始谈杭州的西湖,断桥,三潭映月,梅雨时节柔弱的柳树和阴蒙蒙的天。
“虽然我一般还是喜欢雨,喜欢雨伞,但雨下多了我还是觉得很忧郁。”
她问我的家乡时,我就给她说家里夏日时热辣辣的阳光,喧嚣的知了和晒得漆黑的小孩子在池塘里戏耍,冬天时布满白雪的青山和妹妹拿着冰糖葫芦冻红的手和红扑扑的脸。
“我几乎没见过雪!好象六岁的时候见过一次。但刚下的雪到了地面就化了。我想有那么雪一定是很美的。”
“那你耐心等待今年冬天,这个地方会有雪的。”我回道,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可以到我家里来看雪。
之后我们又谈到最想去的地方。
她说她想去维也纳,那个音乐之都。在网路上我也无法消除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想。她的梦想与我来说是在梦想之上的梦想。
“维也纳—它那里的路看起来是用石块拼成的,但实际上却是浸过泊油的木板。那里的孩子们常常在梦乡里沉浸在这样的节奏里:嗑哒—嗑哒。像马蹄一样的节奏在空中弥散,装饰着镶满星星的夜。”我把从《读者》上读到的一段打上去,弥补我的贫乏。
“真的?!你知道的真多!不知你又想‘跑’到哪个地方去呢?”
我说我想去西藏,在山下一步一磕头的爬到山顶,然后围着毛毡看星星。“那里的星星应该是距人最近的。因为西藏的天空就是透明的,所以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星星就在你伸手能够够到的地方。但当你伸出手时却只能空手而回。周围的空气清冷而干燥,脚下的大地深远而辽阔。一种如刀割般疼痛的生存感,会油然而生。”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打字。
“我真的为你的西藏迷住了,你真是个与众不同得人。”
“真的与众不同!”她又发个帖子过来补充。
我发誓,有生以来,我从来没听过更动听的话。
“我要走了,你呢?”她写道。
“我也该走了。”
“顺便说下,今天机房那个老师好象戴的是假发。”
“是吗?我没注意。”
我抬起头去搜那假发时,忽然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我正碰见她那含笑的眼睛。
心跳跳跳跳……
“巧啊。”
“啊……巧……”
“真的是巧吗?”她笑厣如花。
“这……”我哪里抵的住她的笑容攻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竟然轮到她有点脸红。“我等你的消息时向旁边一瞄,看见你的聊天对象是我。除了是你,还会有谁?”
我一时手足无策,似乎有很多话已经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看着我这付样子,她又露出与那个早晨相同的笑容来,前情近景,我便似当年杨过中了情花毒,胸口如中一大椎,便要毒发身亡。
“我真的要走了,你还要留下来?”她问道。
“不……我……也要走了……”
我们一起付了钱,跨出门口,我当时在想她是否要将我带到保卫科。
“你的名字?”她转身看定我。目光晶莹。但我却看不出她是否在生气。
“苏西。”
“不是假名吧?”
“苏西,零二级电气学院05班。民族汉政治面目团员入团时间……”
她终于被我逗笑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程瑶嘉。”
“虽然已经早认识你了,但还是要说一次—‘很高兴认识你。’”她伸出右手。
我紧张的握了一下。
“再见。”她又笑了一下,向楼梯走去。
我一时之间不知从哪里来得勇气,竟喊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你这算不算在追我?”
我鼓起勇气面对她的目光,不顾血压升高的说:“算!”
“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我拼死挣扎,“可我并没说要追到你。”
“你是说你明知道结果还要试一试?”
这是很难回答的一句话,陷入绝境的我索性狂性大发:
“是又怎样?”
“为什么?”
“因为值得。”
她吸一口气,“如果收回你的话,我们还能做朋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迎着她晶莹的目光,那目光与其说是真诚,不如说是求恳,妥协吗?说声“好吧。”我就可以轻盈的逃开,她也是如此吗?但……
“不,我不习惯。”
“不习惯?”她的眸子闪烁了几下。“你真的很有意思。”
当她转身走下楼梯时,我真的禁不住大声叫出来,幸亏她停下了脚步。
“晚饭后在图书馆前等我,”
真的!?
“趁现在好好想想今晚带我去什么地方,”她的笑明显带有挑衅的味道,“如果你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我可不负责任。”
听她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我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梦,不知占卜出来是吉是凶。
我一个人早早的吃过了晚饭,没敢和江中东照面,就来到了图书馆门口徘徊。一开始假装看日落,然后假装看晚霞,最后晚霞尽了我就等着看月亮。一个穿长裙的女老师用辨证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推上门前的最后一辆车,走开了。
天光灰蒙蒙的弥散,笼罩着我的忐忑不安。夜色又浓一些时,路灯像睡醒一样亮了起来。这时,我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
如果说那天早上她美得像一个仙子,那么现在她美德就像一个精灵。
“你早来了?”
“不,来了不一会儿。”我又打量了她一眼,“真漂亮!”
“谢谢,”她微笑道,“我们要去哪?”
“今晚YZ公园有音乐喷泉,还不算太远……”
我看着她的反应,却被她发觉了,顿时有些慌乱。“我们去看看好了。”
“走吧。”她说。
夜风吹起来了,灯光在风中支离破碎。有一段时间,和她并肩走的我分不清这世界是虚是实,包括我旁边的她,包括我自己。
如果要为音乐找个形体,最好莫过于水了。水花随着节奏张扬着,又被霓灯染的绚丽非凡。音乐的精灵复活在水上,跳跃着,冲击着,升华着,在乐曲的最后一个高潮中,中央的水柱直冲向天空深处,然后化为感动的泪水飘落下来。
“哈!怎么样?很美吧?看到这我就想跳进里面淋个痛快!”
我兴高采烈的对她大声喊道,却见她笑嘻嘻的看着我。
“怎么?我脸上粘了什么东西?”我有些诧异的问。
“不是,我是看你现在才有网上那种热情奔放的样子,……更像我认识的’跑‘。”
“哦?真的?可能是看了喷泉使我忘形了吧,或者是心情释放了恢复了本性。”
“恩,从我认出你开始,你就有些沉闷,来得路上气氛也是有些压抑。我都有些后悔当初认出你呢。”
“不管了不管了,我们再望前站一站好不好?”
“不要吧,”她嘴里回绝着,脸上却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来拉来拉,下一曲就要开始了!”我先向前走了几步,她也只有跟上来来。曲声响起了,环喷台一周首先围成了一道水墙,然后向中央合拢起来。不一会整个喷泉又像睡莲一样张开了,霓灯也打的恰倒好处,照得喷泉像一做一座空中凸显的海市蜃楼。
“是德彪西的曲子。”她轻声说。
“当真?!”我睁大双眼,“你真厉害!”
“当真?”她模仿着我的语调说道,自己反倒先笑起来。停了一会儿,说道:“他没夸过我。”
我自然知道他是谁。
“可能是我知道的他都知道吧。”她轻声说道,“或者是他……”
我抓住她的手,这让她吃了一惊。
“苏西?”
“跟我跑!”
我拉着她的手小跑着离开人群,然后在广场上跑离喷泉,然后在甬路上越过一个又一个的路灯,一直跑到卖冷饮和零食的小厅前,当时我感觉我和她就像深海珊瑚礁中的两条鱼。
等她在台阶上坐定,她已经是是满脸飞红气喘吁吁了。我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的跳,我将一罐可乐递给她。
“这是逃跑还是奔跑?”好容易喘匀气的她问道。
“都不是,只是单纯的跑。”
“单纯的跑?……”她将可乐贴在脸上,作了个疲劳的样子,过了一会说:
“谢谢。”
从喷泉处传来一串赞叹声,我和她抬头看时,一朵晶莹的伞花竖在空中。
“呃,……要不要再单纯的跑回去?”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谢谢。”她将可乐罐塞到我手里,半真半假的嗔道。
我在她旁边坐下来,将可乐递还给她。她摇了摇头。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她问道。
那天清晨的情景又呈现在我的眼前。
“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在你晨读时遇见有个傻瓜骑车撞到了树上?”
“啊……那就是你?”显然她也回想起当时的情节,笑了起来。
“不幸正是某人。”我做一张苦瓜脸。
“当真?”她又学着我的腔调,未说完已经笑颜大现。
“当真。之后那一天我又遇见你两次,后一次知道了你的名字。”
“恩……这我不记得了。”她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头。
“当然,因为当时我在躲着你。”我灌了口可乐。
“为什么?”
我转过脸看她的眸子,那明澈的眸子好象有星星坠落在里面,让人不敢逼视。
“因为当时很怕见你的笑脸”
她有一会儿托着腮故意微笑着给我看,我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着她,直到把她逗笑为止。
“然后你就‘跑’到网上跟我聊天?”
终于问到这个伤面子的问题,回想其中过程,实在不是君子之举。
“以后一定要小心这种人。”我“严肃”的对她说。
“的确要当心。”她笑道。
“那你呢?今天为什么会跟我出来?”问这个问题时,我不敢看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是因为……我也说不清。……”
不知怎么,我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以至于我都精神焕发得意忘形了。
“呃……维也纳也有音乐喷泉吧?”为了掩饰,我转移话题。
“应该也有。你不知道吗,博学的‘跑’?”
“是的,的确有,而且把硬币投进喷泉的话,还可以实现愿望。”我又瞎掰道。
“我有带硬币。”她举起一枚一角硬币。
“那我们回去吧。”我看了看那边的喷泉,音乐仍然在响。
“事先申明,我可不想单纯的‘跑’了。”
“好,这次只是单纯的走。”
我们走回喷泉,又等了一会儿,人慢慢的散去了。喷台上的水汩汩的流进渗渠,空气有种似雨后般的清新。
“喂,能许愿的不是这类喷泉吧?”
“有什么关系?”
“好吧。”他拈起那个一角硬币,要投到流水里去。
“等一下。”我拿过那枚硬币,递给她一枚一元硬币。:“投的价值越大,可以实现的愿望越大。而且投之前,要这样双手合十许一个愿。”
她用心许了愿,将硬币抛在水中。她的视线追着那硬币,直到它被水冲进渠里。我却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她。
她转过头看到我的神情,突然脸上飞霞一片。
“你不许愿吗?”
“啊,对了,”我赶忙翻衣兜找硬币,找了半天对她说:
“你有十元的硬币吗?”
等我许完愿时,水几乎流尽了,一元硬币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它蜿蜒的滚动了一阵,在落下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们回学校吧?”我不禁有一丝惆怅。
“恩”她应道。但我却没有动。
“我……”
她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在灯光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显得楚楚可怜,似乎任何一种压力都会给她带来伤害。
“我饿了……”
她整个人松了口气,她可能能明白我的迟疑,或者单纯以为我在恶搞。不被捅破的窗纸使她有种安全感。我也如此。
“走吧。”她说。
我将她送到校门口,返回我的“单身宿舍”,我开始整理东西,把所有的东西都数字化记在纸上,然后分类,排列。这是我找回真实感的方法。第一次不自觉的使用这种方法是在高考之后,当时我一个人时几乎不能确定我参加的高考是真是假。今天也是如此,自被她发现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我在历经“真实”吗?花了两小时,我整理完毕—记忆清晰可现且牢不可破,真实性毋庸质疑,那么明天会怎样?这样的问题再想也不会有答案,我照例捞一罐啤酒喝,可今夜却无法成眠。拉她的手时留下的温软触感让我一晚上翻江倒海,在半梦半醒间熬到天亮。
“昨晚一晚没见到你,”江中东观察了我一会儿,指指自己的眼,把镜子递给我。
不看我也知道自己晚上没睡好。
“怎么回事?”江中东问。
“我……昨晚煮方便面事被电了一下。十分不舒服,没来自习。晚上也没睡好。”
“还好吧?”
“大体上还好,不过可能留有后遗症也说不定。”
中午去食堂找程瑶嘉许久,没有见到,回去有些神情恍惚的吃中饭。
“喂喂,”
我回过神。
“这就是后遗症?”江中东一脸痛苦表情,指着打来得菜说道。
我扫了一眼,菜里的肉好象光了。
“我吃的?”我质疑道。
江中东郁闷难当。
“下次我来煮方便面好了。”江中东的筷子伸向另一个兄弟的菜盒,但未能得逞。
“也好。”我不好意思的笑道。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了她,这次我没有撞树,但也是只差少许。
“早。”
“早。”看着我几乎重演那天清晨的情节,她笑的很灿烂。
我推了车和她并排走。
“以后我都会在这里晨读。”
“很好啊。”
“也会象以前一样上网。”
“很好啊。”
她转身看定我,眼角带着怒气。
“真的是很好啊,”我慌乱解释道,“很好很好……”
“你啊……”她粲然一笑,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却发现发现我在原地发呆。
“怎么了?”
“没什么,后遗症罢了。”我赶上她。
“有句话很想跟你说,但我怕说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怎么,想朝我借钱?”江中东掏出钱带。
我苦笑了了。
“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江中东吃惊道。
我恨不得撞墙。这厮真的是个妖怪。幸好我也好不到哪去。
“从上个礼拜起,我天天都在和程瑶嘉见面。”
江中东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他在确认我瞳孔没有放大后,他的嘴巴却放大了。
“怎么回事?”
我和盘托出。江中东静静的听着。这次我看的出,他是真正的认真。
“对不住,我没有听从你的劝告。”面对江中东的沉默同样是件头痛的事。
“苏西,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如此?”
“我……不知道”我不是没有想,而是刻意回避去想。这一点江中东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在搜寻一个质量可以冲击我脑神经又不构成人身伤害的东西,比如说一本牛津词典。
“老邪,你相信传说中的爱情么?”
“哼!”
“是或不是?”
“哼!”
“……我不想放弃。”
最后这句话坚定了江中东打击治疗的决心,他重重的将词典敲在我头上。
“现在呢?”江中东还抱点希望。
“……我不想放弃。”
江中东将字典丢在床上,“随你便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地上来了连个俯卧撑。
“要打架时通知我一声。”
打架?……会吗?……不会吧?……不会么?……
“今晚有空吗?”
我瞄了不远初的她,她只盯着屏幕。
“有空,怎么?”
“陪我去西藏看星星。”
“好吧。”
“当真?”她用了很大眼睛的表情符。
“交给我好了,我担保今晚让你看见西藏的星星。晚饭后我在操场上等你”
“你要用什么魔法让我去西藏?”她狡黠的看着我,带点嘲讽的味道。
“其实西藏的星星和这里的星星是一样的。所不同的只是面对星星的时间。所以这里的星星就是西藏的星星”
“算你能撇。”她笑道。
“为什么想看星星?”
她在看台找个位置坐下,我站在旁边。
“今天心情很遭,” 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没有做声,其实不管我多么想逃避,他是无法回避的存在。”
“其实去看喷泉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和他吵翻了,这些天,他一直在不断找机会跟我道歉,。我相信那是他在诚心诚意的道歉,就想原谅他时,今天他却向我提起你的名字。
”
我心中隐隐作痛,这些天只是因为她没有原谅他才……
“我看着他的大度和平静,突然觉得很恶心。他的宽恕似乎早就等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我又和他吵翻了,就想出来看星星。”
[right]本贴已被 jfj 于2006年08月29日 23时53分31秒噢啦噢啦过[eme18][/COLOR][/r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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