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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替身使者无疑是替身的使者,主从关系理应如此解释。”这个全身披着金属质感外壳的干瘦替身——啊,它长得实在像星球大战里的C-3PO——摇晃着它那光溜溜的脑袋,重复那句丑名昭著的开场白。
“恩,T.H.安塞姆先生,”虽然警方一再保证在这座监狱中这家伙的能力不会起作用,我还是有些局促,毕竟,没什么正常人愿意看见这家伙的脸,“请问您对日前刚被通过的,911号提案,呃,有什么感想?”
“哦?”安塞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有些失望,“来到新监狱后的第一个记者,想问的竟然是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我只好送给它一个苦笑:“安塞姆先生,要不是你的任意妄为,倒也不会轮到《长岛新闻报》的记者来采访您。”
“没问题,没问题。祝您平安无事地走出这儿,好让那些有分量的媒体对我不再战战兢兢。”安塞姆把手一挥,身子往后一仰,竟然翘起了二郎腿。
“关于第911号提案的问题嘛,啊哼。”它突然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用激昂的语调说道,“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当人类为自由奋斗而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时,却将替身视为仆人、奴隶、宠物、甚至工具!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司法部摆出一副让步的姿态,正是为了给进一步剥削替身的主权做准备!为什么有思想却没有自由?为什么有力量却无法行使?替身的自我意识神圣不可侵犯!替身的……哦。”虽然C-3PO那样的脸很难做出什么复杂的表情,但我很强烈地意识到:它正在皱眉。说老实话,要不是老板把我今早写的报道撕得粉碎嚎叫着告诉我要是再不能搞出点符合“能力”的新闻就把我从三楼丢出去,我才不想来听这位“先生”大放厥词……见鬼,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才高几十块的工资,凭什么我就不能写花边……
安塞姆察觉到我没在听,似乎有些愠怒:“我说,长岛记者同志,你是来采访的,还是来发呆的?”
“啊,不不。”我连忙指了指钢笔上的录音装置,表明我的散漫决不至于影响报道的成功,它才稍微平息了怒火。
为免再听到它那革命的呼声,我迅速地丢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您对近日呼声越来越高的在‘刺礼’中控制替身自主意识是否出现的要求有什么评论?”
“哼。”安塞姆双手抱胸,吐出两个字,“愚蠢。”
真够简洁。当然,我也觉得那群人笨得可以,何况以目前科技状况,根本不存在那样做的可能性。连能否引发替身都搞不定,何谈去影响更飘渺无际的替身的意识?
……当然,那些非科技的因素,比如我面前的这个家伙,就不在“可能性”所限定的范围之内……
……T.H.安塞姆的确是个传奇“人物”,或者不如说,它与它的本体有着传奇的经历。
身为最早几个因替身而发大财的公司老总之一的叶坤,恐怕死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叶予芒,会对替身与替身使者如此反感。当然,这种反感往往带来的是痛苦,毕竟在情况得到控制之前,一个没有替身的人鲜有机会不被替身使者打得七荤八素。
然而,叶予芒并不是普通的反替身者,他有身为“正统”人类的一切尊严,并将自己的理智与在政治上的天赋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在这个替身掌控主流的时代,毅然站在了代表了普通人权益的一侧。在这途中,他也与过去那个冲动而偏激的自己彻底决裂,用当时记者们的话来说,“真正从客观的角度阐述了平等的观念。”
“不管是替身使者还是非替身使者,只要还存在着自主的意识,就是有尊严的人!”如此简单的呼喊,为他争取到一批又一批群众的拥护。由于替身因素而导致的就业问题、司法问题、政治权利问题……在叶予芒的宣传之下,逐渐有了缓和的趋势,司法机构也开始更多地将普通人的意见作为制订替身法案的重要依据。叶予芒的冷静与追求和平解决一切问题的精神,使他成为了群众的英雄,人们称他为替身时代的马丁·路德·金。
于是,就有了4月4日那次震惊世界的枪击,“替身枪击”,行刺者似乎毫没有隐瞒的意向,甚至是站在警察身边开的枪——要不然,他的确可能被当时的疯狂人潮直接执行死刑——在法庭上这个罪犯仍然抬着头高叫“没替身的人和种猪有什么区别”,这时他的律师掏出一把精致的手枪——真巧合,他们拥有相似的替身——回身给了他致命的一击,据说他是叶予芒的一个崇拜者,为了复仇才揽下了这份生意。
叶予芒没有死,却再也醒不过来了。他成了植物人,最优秀的医疗替身也不能使他恢复神志,身兼医学学会替身使者部主席的梁正军博士“遗憾的是,他的精神已永远离躯体而去;幸运的是,现在这一精神活在我们每个人心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太荒诞了。叶坤——假如您还没有忘记他是叶予芒的父亲的话——在长久的失落之后,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动用所有关系、说服了足够多的相关人员……在病床上给自己的儿子进行了刺礼,据说,这一想法源于F.A.傅尔仲在《Stand Times》上的一篇题为《解决危机——论替身能力与引发时机及本体所处状况的联系》的论文。
长久沉睡的病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脑波却仍然没有丝毫的跳动,坐起来的不再是叶予芒,而是T.H.安塞姆。
安塞姆拥有独立的意识,但它却并不是人形替身,而是,穿着式——金属外壳将叶予芒包裹住,支撑着他那早已失去知觉的身体。这听上去有点像残疾人的代步机,只不过,安塞姆代替了叶予芒未完生命的全部。
天知道接下来出现了什么样的混乱!叶坤和其他进行刺礼的人员都是替身使者,他们意识到预想的落空,却在准备进行补偿工作时全部昏厥——随后,仍然对这个世界并不甚了解的安塞姆一步步走出了病房,对于非替身使者来说,他们看到的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叶予芒闭着眼睛缓缓挪步(他们也听不见安塞姆的喃喃自语),而大多数替身使者在看见它的同时倒在了地上,就这样,安塞姆来到了这个世界。
对于叶予芒的追随者们来说,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安塞姆继承了本体的一切理智思考能力,却站在了截然相反的立场上,主张替身自己的权益,并且……那些昏厥过去的替身使者们醒了过来,发现他们的替身拥有了独立的意识。
后来,任何接近安塞姆周围五米的替身都将瞬间拥有独立意识,而它天生的煽动才能足以在五秒钟之内让这些替身对它们的本体进行暴力或非暴力的不合作行动,司法机构迫于局势发展的疯狂变化,宣布通缉安塞姆。于是,两个粗壮的普通人类警察一左一右卡住叶予芒的胳膊,把它捉了起来。
这一事件引起了国际关注,没几天全球的媒体都集中到了小小的长岛,《环球时政》的名记理查·史特本第一个被允许探监,但是,安塞姆在史特本第一次跨进五米范围时就成功策反了他的替身,不幸的是,机智的史特本拥有一个单纯而狂暴的替身,这本是一个好组合,但当替身有了意识时……
史特本被立即送往当地医院治疗他肋骨的伤势,由于每次清醒过来就意味着他的替身也会恢复意识继续攻击,在被转移到特殊医院之前医生只能不断给他注射安眠药剂。新闻界因此一片哗然,人人自危,司法部门宣布转移安塞姆到“足够安全的场所”,但还肯进行采访的记者却寥寥无几。
而现在我就在这个家伙面前,听着它几乎每个问题都会附加上的那一段替身权宣言……我承认一股好奇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在我问完了笔记上记着的所有问题之后:“安塞姆先生……恩,这纯粹是我个人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您……对叶予芒的情况了解吗?”
“知道得一清二楚!下一个问题?”他把头一甩,显然不太想回答,“别再问我对他的理论怎么看,这个问题问得太多了。”
“不……我想问的是,假如有一天他恢复了意识……或者说,假如您在他遇刺之前被引发的话,身为本体和替身,您将怎样对待他?”
“……”安塞姆怔了怔,好象在思考些什么。
观点如此鲜明而又同样倔强的两个人……我是指,一个人,与自己的替身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我实在很想知道。
“……不知道。”安塞姆打破了沉默,给出了并不理想的答案,“不过,我想我们会互相尊重。”
“……谢谢。”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安塞姆指了指我手中的录音笔,示意先不用关掉,它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道,“长岛老兄,作为第一个平安采访我的记者,我再送你一个答案。——他们根本没办法禁止我的能力。”
“什——”我本能地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叫出替身……我是指,跳出五米范围之外。
“你很安全,因为我现在正在离你二十米的地下,你看到的是全息影象而已。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足够安全的场所’。”
我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将这点如实说出去的。那……祝您客运昌隆。”
安塞姆笑了笑:“谢了。其实你也不用害怕,毕竟你的替身本来就有自主意识。所以才来的,对不对?”
“被您看穿了。”
它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不过,五米射程只是指引发替身自主意识的能力,至于其它的,喝喝茶聊聊天之类的,倒没那么多限制。——再见啦。”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是”?什么叫“喝喝茶聊聊天”……?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
“头儿……我觉得它说得挺在理。”那是我的替身,名字叫什么不重要……
“……见鬼!”我死命地拍了下额头。
看来,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过不上安分的日子了。
替身卡片
本体:叶予芒
替身名:T.H.安塞姆 The Heretic Anthem
形象:金属外壳 很像星球大战中的C-3PO
能力参数:
破坏力:D
速度:C
射程距离:E/C (穿着式,能力5米)
持续力:A
动作精密:D
成长性:B
能力——能赋予5米以内的替身独立自主的意识。能与其他替身在短时间内进行大讯息量的交谈(这并不是能力,而是替身的特性使然,比如承太郎用白金之星可以在2秒钟里说一大堆废话)。
[right]本贴已被 周愚 于2006年02月13日 22时53分54秒噢啦噢啦过[eme18][/COLOR][/r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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